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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自考荷兰DFA难学吗?

除夕夜,老家在四川眉州的芳芳发了一条朋友圈:“第一次在上海过年,还是在老板的爸妈家。”配图里,她手拿红包,笑得开心,桌上摆着她爱吃的家乡美食毛血旺。

坐在芳芳身边的,还有两位同事——辽宁人伟伟和上海人冬冬。能不能自考荷兰DFA他们三人都是听障者,在“老板”蔡振君的召集下,目前经营着一家花艺工作室。今年春节,工作室团队留沪,蔡振君知道能不能自考荷兰DFA他们在上海没什么朋友,便都邀请到自己家过年。一桌年夜饭里,有川菜、东北菜和上海菜。

“老板”蔡振君今年35岁了,也是一名听障者,在父母的严格“逼迫”下,他从小慢慢学会发声,借助微弱的听力和唇语可以勉强“听懂”别人说话。

疫情之下,人人戴上口罩,世界又变得难以理解起来,但他反而更相信了一点:用温暖和坚毅面对世界,得到的不再是怜悯,而是真正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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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个世界打交道,有时很艰难

很长一段时间内,蔡振君和外部世界处于一种紧张关系之中:眼前的人语速飞快,嘴唇一直在蠕动,虽然能零星识别出几个词语,拼在一起却听不懂了,对方越来越着急,继而又陷入沉默,自己明显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失望。

这是少年蔡振君经常遇到的场面。渐渐地,他害怕去分辨那些词汇,也不再去和听人交流。聊一次,双方尴尬一次,对少年的自尊是不小的打击。但蔡振君的父母相当“强硬”,他们坚持要求儿子发声,一度到了“逼迫”的程度。

多年后,蔡振君才明白父母的用意:“他们想的是,自己百年之后,我一个人也能很好地应对这个世界。”

蔡振君身边的听障朋友没有他那么幸运。他一直记得一位同龄朋友的故事,从小听不见,也不会说话,父母没有教他怎么面对残酷的世界,而是选择生下第二胎,把时间花在了弟弟或妹妹身上。

“他们放弃了他。”蔡振君说,错过语言训练的窗口期后,听障者长大后便很难再开口说话,朋友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沉默,成了一团“黑色”。“我的同学,大部分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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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振君在工作室内

与世界打交道的过程是艰难的。2007年,从上海应用技术大学艺术与设计专业毕业后,蔡振君找到了一份设计师的工作。当时,办公桌上有一部电话,经常有客户会突然打电话来要求修改方案,没有人会想到电话那头是名聋哑人。

尽管已经能开口说话,但部分客户的语速对蔡振君来说还是太快了。“我只想默默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不想因为沟通问题受到歧视或者伤害。”蔡振君选择把自己保护起来,电话铃一响就让同事接。

老板看在眼里,单独找蔡振君谈了一次话,话说得直白:“同样两个员工,一个只做设计,一个既能做设计,又能直接和客户沟通交流,你说我们选哪个?”

听到这话,蔡振君是沮丧的,他动过离职的念头,但立刻被自己否决了,他想起了爸妈。

蔡振君的母亲出过一次车祸,在病床上躺了三年,在父亲的悉心照顾下才慢慢恢复,现在以全职太太的身份照顾着家里日常。看到母亲的默默付出和爸爸的坚持照顾,他觉得自己不能放弃。“未来一定会好的吧。”

蔡振君开始鼓起勇气接电话,听不懂就直接说:“我是一名听障者,真的没听清您说的话,麻烦您慢一点。”有的客户会很耐心地重复两到三遍,直到确认他听明白。也有客户话说得直接:“既然听力不好,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呢?”

2014年,高强度的工作让蔡振君的听力变得越来越弱。戴着助听器,对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变得十分敏感,地铁隆隆驶过的声音、餐馆里嘈杂的人声,同事的各种问候,无一不让他疲惫。有一段时间,他故意摘下助听器,只为享受片刻安宁。

终于撑不下去,蔡振君去了趟医院,医生告诫他要多休息,多放松,不能太累,哪怕不戴助听器也没事。“或许是时候换一个人生的方向了。”蔡振君心想。

“命运关了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

2015年,蔡振君在繁重的工作中抽身,去了趟法国。在巴黎老街上,他无意中走进一家花店,店主人是一对满头白发的法国老夫妻。

“老人很用心地把花照顾得很好,我第一次觉得花可以开得那么好看。”他闻着花香,看着路边的咖啡与鸽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花艺的种子就此在心中种下。回国后的一次生日聚会上,蔡振君收到朋友送的一份花艺礼物,用的是白色帝王花,颇有男子气概。“原先我以为花只属于女生,没想到也可以霸气得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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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FORU工作室的花艺作品(采访对象供图)

意识到鲜花中蕴藏的可能性,那一刻,蔡振君决定,今后要做花艺工作。从那以后,他一周三天做兼职设计,另外三天去105Blooms花店打工,从最基础的洗玻璃、剪花台开始做起,耐心地学手艺。

2018年,蔡振君报名参加了美国CFD花艺资格考试的初级培训。同为花艺师,现在已经成为合作伙伴的吴晓静在这个培训班上第一次见到蔡振君。“学花艺的男生本来就不多,全班10名学员,只有他一位男生。”

经培训老师介绍,吴晓静才知道,眼前这位满脸笑容的男生是一名听障者。“当时我很惊讶,毕竟身边从来没有残疾朋友,而且做花艺这行需要和客户进行大量沟通,我还蛮好奇他怎么做的。”

距离超过一米,蔡振君就很难听清别人讲话。吴晓静记得,有时授课老师离得远,蔡振君在理解中会有偏差,也会造成老师的困惑,“但他总是用很灿烂的笑容去面对,不懂就多问一遍,对我的内心触动是蛮大的”。

“命运关了一扇门,就一定会打开一扇窗。”多次交流后,吴晓静发现,蔡振君对配色十分敏感,色彩运用颇为大胆,常会在规定动作之外附加颇具个人色彩的设计。“比如老师只要求设计一个圆,蔡振君会再加上一个手臂和手杖,他想让设计元素更丰富一些,他希望能给老师更多。”

3个月的培训结束,考官从香港专程飞到上海,学员需在30分钟内完成规定主题作品,具体呈现则完全取决于个人审美。蔡振君顺利通过考试,拿到了国际认证荷兰DFA花艺资格证书与国际认证美国CFD花艺资格证书。

老师夸他,是全班最优秀的学员之一。但蔡振君并不满足,目前,他正在进修美国AIFD花艺。

有时候,“善意”却成了另一种伤害

专业得到认可后,2019年,蔡振君联合大学同学冬冬成立了LFORU工作室,这是英文“LOVE FOR YOU”的缩写,寓意为“爱是为你而来”。谈起这个名字,蔡振君说,父母从小就教导他,要获得他人的尊重和欣赏,自己首先要学会付出并尊重他人,2019年,他认识了雇佣听障者的LILI TIME文创咖啡店,感到爱与被爱都是幸福的,便产生了“LFORU”的寓意。

蔡振君和冬冬一起成立工作室不久,就迎来了第一位伙伴伟伟的加入。1989年出生的伟伟来自东北辽宁,大学动漫专业毕业后,他告别老家的父母,只身一人来到上海,先前在一家动漫制作公司工作,却因为听障者身份导致沟通效率低下而被裁员,后来,他辗转来到一家雇佣听障者的轻时光咖啡馆工作,成为了一名咖啡师。

2018年,经朋友介绍,蔡振君在轻时光咖啡馆结识了伟伟。“我记得当时伟伟以为我是客人,点单时,他拿了一张卡片举在我面前,上面写着:‘我是听障者,听不见,请问你要点什么?可以写下来。’卡片上还画了一幅插画,十分暖心。”

蔡振君从伟伟身上看到了一种难得的纯真,他问伟伟,对今后的生活有什么期待。伟伟说,自己喜欢游戏,希望未来的生活像游戏一样丰富多彩。得知伟伟也喜欢做手工,蔡振君邀请他加入自己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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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内,伟伟在制作树脂摆件

去年5月,在伟伟的介绍下,1993年出生的芳芳也加入了蔡振君的团队。此前,芳芳在深圳做着打字员的工作,虽然领导同事对她颇为照顾,但这也意味着,凡是有挑战性的困难工作,公司都不会交给芳芳做,而实际上,大部分工作,芳芳都可以胜任。

读大学前,芳芳想当一名设计师,但老师否定了她的这一想法。老师认为,画画需要和客户沟通,芳芳很难胜任,因此建议她读食品工业专业。“在车间里做食品包装,完全不用和人沟通,多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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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在制作香薰蜡烛

某种程度上,老师的这份“善意”对芳芳是另一种伤害,更让人心寒的是,社会上持有类似观点的人并不在少数。“听障者需要被关爱,不能让他们做太难的事情,似乎已成为一种社会共识。”蔡振君在谈起芳芳的这段经历时说。

在深圳工作一年多后,芳芳对未来更加迷茫,她选择来到上海打拼,“听说这里包容多元化,说不定会有适合我的工作机会。”在经历多次求职被拒后,她来到伟伟曾经工作过的咖啡馆,也成了一名咖啡师。咖啡馆因经营不善关门后,他被蔡振君“收留”,成为LFORU工作室的一员。

分工上,伟伟负责产品研发,冬冬负责平面设计,蔡振君负责跑业务,和客户沟通。“芳芳什么都能做,是一支万能团队。”蔡振君笑说。

必须得更努力一些,才能获得认可

创业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浪漫。为了拓宽产品种类,除了做花艺,蔡振君带着成员自学了手工皂、香薰蜡烛、手工皮具的制作。一个偶然的机会,蔡振君看到一位韩国的手作师傅生产的产品十分精美,他决定带着团队成员去韩国进修,来一场“无休式”的学习计划。

在两周时间内,韩国老师给他们排满了花艺师,香氛师,皮具师的课程。但由于团队内都是听障人士,语言成了最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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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FORU工作室内的各类产品

以前,团队成员也上过英文课程,凭借英文基础可以勉强看懂唇语,可这次授课使用的是韩语,唇语失效了。韩国老师看到他们作为听障群体如此好学,十分感动,教学改用画图的方式,课堂设计以实操为主,遇到听不懂的,老师会耐心地反复解释,这让大家获益匪浅。

掌握技能后,客户资源仍是问题。团队中,蔡振君主要负责跑客户和对外接洽,刚开始,工作室都靠朋友介绍或者在微博上做推广,有时也会登门拜访。听障原因使得和客户的沟通仍面临困难。

疫情期间,口罩更是给和客户的交流加了一道难关。吴晓静说,品牌方定制的花艺产品通常用于发布会等场景,对作品颜色种类的要求很高,容不得一丝差错。有一次,客户明确说不要红色橙色和金黄色,但由于语速过快,蔡振君没听见金黄色一词,造成了一些客户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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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FORU工作室的作品(采访对象 供图)

鲜花的保质期通常很短,而且订花的人往往很着急,有的客户会在当天说第二天要花,为了用上最新鲜的花,凌晨5点,蔡振君就得赶到虹桥花卉市场采购。而且香薰蜡烛和手工皂用到的精油很容易挥发,所以没办法做一批存货慢慢卖,只能现做。

在花市上谈价格时,有的花农也会对“大舌头”的蔡振君不耐烦,说话比较难听,甚至拒绝沟通。“蔡振君每次都是笑嘻嘻的,然后换一家继续谈。”经常和蔡振君一起去花市采购的吴晓静说。

春节这几天,订单越来越多,团队成员每天都是五点多起床,从设计、采购、制作到包装、发货、送货,全部由自己完成。有一次,一家公司突然要定制60份花环,团队连续熬了3天夜才把订单赶制完成。

有时,当团队一大早将花艺产品送到客户家并装置完毕后,客户还没上班,正窝在沙发里喝咖啡。“我们必须得更努力一些,让客户知道我们做得并不差,我相信好的产品终究会被看到,被认可。”蔡振君说。

“虽然听不见,但用心我们都能感受到”

事业逐渐步入正轨的同时,团队成员也在渐渐发生变化。

春节前,工作室在上海中心地下一楼参加迎新花市,货架上摆满了颜色造型各异的插花、香皂、蜡烛。中午饭点刚过,写字楼里的白领们趁着午休时间都涌过来采购,现场只有冬冬一人在看摊,通过手机打字和顾客交流,摊位前秩序井然。

“一年多,冬冬、伟伟和芳芳变化都很大,以前,他们只待在工作室内做手工,现在只要有活动项目,我就让他们一起参与,走出工作室和社会接触。”蔡振君说,曾经他对成员们有很多照顾,比如采购前会和商家打个招呼,送花给客户前说一声。“现在不用了,放手让他们去做,他们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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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内,冬冬在专心工作

和蔡振君合作多次,吴晓静发现,有时,听障者做事其实更有优势。“他们听不到,反而会做得特别认真投入,而健全人会受声音的和环境的干扰,精力就分散了。”

吴晓静记得,有一次,她请蔡振君帮忙给活动做广告设计,由于第二天要用,他在打印店里从晚上10点排队到第二天凌晨4点半,早上9点又准时出现在活动现场,坚持到晚上和团队一起收摊。“他们对朋友的付出和对工作的坚持,比我们健全人要强得多。”

为了能和蔡振君团队更好地交流,最近,吴晓静在学习手语。“他们缺的是和我们这样的健听人的交流,所以我要把手语学好。”

在蔡振君看来,当团队里的每一位成员可以独立完成工作,不需要他额外的呵护时,团队就成熟了,对此,他很有信心。

去年11月,团队与某服装品牌合作,伟伟一人带着几大箱花材飞到厦门,下了飞机后乘坐大巴车长途跋涉10多个小时,最终到达拍摄地点并独自完成了花艺布置工作。主办方对他赞不绝口,伟伟也在职场道路上迈开了一大步。客户说:“虽然听不见,但是你一路上的用心我们都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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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FORU工作室的伙伴们(采访对象 供图)

在团队中,蔡振君不愿意自己被称为老板,更多的时候,他像家长,照顾着伙伴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去年,他租下华师大附近小区的一间复式小楼,重新装修后改造成工作室和居住,让冬冬、伟伟和芳芳都住了进来。工作室还养了两只猫和三条宠物蜥蜴,是伟伟和芳芳的爱宠。

“我希望他们在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平时,蔡振君的爸妈也会到工作室来看望大家,带点好吃的过来,给他们加油。蔡振君经常对团队小伙伴说的一句话是:“我的爸爸妈妈也是你们的爸爸妈妈。”

过年了,芳芳的奶奶从老家寄来四川特产,伟伟的爸妈从东北寄来大枣和香肠。电话里,蔡振君像“老父亲”一般告诉这些年轻人的家长:“他们在上海一切都好,我会对他们负责的。”

新的一年,蔡振君希望拓展工作室规模,“我的目标是拥有500平方米的办公室。”开年,他为实现目标做的第一步就是招人,“希望新加入的伙伴认可自己,愿意努力。”蔡振君在朋友圈里寻找合适员工,首选听障者,因为想让更多听障者和他们一样自信。

(冬冬、伟伟、芳芳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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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顾杰

来源: 上观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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