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教育在“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中的地位、作用与发展探讨

杨树雨

（中国传媒大学，北京100024）

摘 要：“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应含“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三个子体系。家庭教育含《家庭教育法》（草案）所指的内容及家庭成人之间、二代之间甚至成年子女对年老父母的影响；学校教育含从幼儿园到中小学到中等学校和高等院校的教育；社会教育含自学考试、职业技能证书制度、机关企事业单位职工教育培训、社区教育、社会机构培训等。

关键词： 全民终身学习 教育体系 继续教育 地位作用

作者简介：杨树雨（１９５５—），男，山东枣庄人，中国传媒大学研究员，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终身学习专业委员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 北京市学习型城市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研究方向：学习型社会、终身教育、继续教育．

2019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2035年“建成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10月31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由此，“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的内涵、外延、结构、功能等等以及如何构建一、非学历继续教育的优势发展？继续教育在其中的地位与作用以及如何发展一、非学历继续教育的优势发展？就成为我国继续教育理论界热捧的研究重要主题之一。

一、对继续教育十多年来地位与作用的认识

在《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以下简称“《纲要》”）发布之前，我国对于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学校之外的非学历教育从新中国建立以来始称“工农教育”，后改称为“成人教育”。《纲要》发布之后，国家的相关文件开始以“继续教育”一词替代“成人教育”一词。虽然国家教育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中国成人教育协会和成人教育科研机构等至今没有更名，但现状是成人教育研究人员已普遍默认这一名词替代，当前话语体系已经完全转了过来。当然，也有一些科研院所和学会、协会陆续悄然将更名为终身教育机构。

1.《纲要》确立了我国继续教育的概念和重要地位

《规划》在“加快发展继续教育”部分明确指出，“继续教育是面向学校教育之后所有社会成员的教育活动”。继续教育的核心是人力资源能力建设，有学历和非学历继续教育、老年教育、城乡社区教育、各类学习型组织建设。

《纲要》公布之前，我国的教育体系主要分为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和成人教育四大块，除了基础教育与高等教育之间是完全的接续关系（没有重叠部分）之外，其他相互间均由交叉关系。例如，成人教育有初、中、高等三个层次的教育（包括扫盲），高等教育有普通和职业两种类型，职业教育有中等和高等两个层次（初等职业教育实际未形成）。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和成人教育的办学机构中均有学历教育和非学历教育学生（学员）的招生培养。改革开放之后。继续教育一词在我国也被使用，但主要是指具有中专以上学历的专业技术人员的知识更新教育（主要是非学历的培训）。专业技术人员的继续教育工作受到国家人事部门的管理。

《纲要》公布之后，以上教育体系中四大块结构的布局并没有因此而变化，仅仅是由“成人教育”转为“继续教育”的名词代换。按照《纲要》中对继续教育一词的定义，成人离开学校一段时间之后再进入高校攻读硕士或博士研究生学历或学位也应属于继续教育，但实际上目前这部分事业照旧是纳入普通高等教育进行管理的。由此，继续教育成为我国教育体系中重要的四大块之一，其特点是体量庞大和种类多样。

2.我国继续教育的作用

（1）促进个人职业适应与发展

我国的继续教育划分了国人的一生中第一次走出学校的界限。粗算一下，国人的第一轮学校生涯最长至博士毕业，一般至28岁。下一个28年至56岁，正是人的整个职业生涯阶段（或至女性退休和男性即将退休），成人在这一阶段的受教育和自学，其目的多为满足职业生涯的需要。继续教育在该阶段的任务对个人而言，主要是满足人们适应岗位工作、进一步职业晋升发展、获得更多财富和更高社会地位、自尊自强的需要。

（2）促进国家经济发展和人力资源强国建设

新中国成立以来，工农教育阶段的扫盲识字班、夜校、业余学校、干部学校，成人教育阶段著名的青年工人补习文化和技术（被简称“青工双补”）、厂矿长八期国家统考、大规模规范化“一长三总师（厂矿长、总工程师、总经济师、总会计师）--党委书记工会主席”岗位培训、科学与工程技术人员继续教育，等等，都是通过继续教育提升从业人员素质，为国家经济增长、富裕和人力资源强国建设服务的。

（3）提升精神生活品质

20世纪以来，我国快速发展的社区教育，在职场之外为人们提供社会、人文、生活、健康等内容丰富的知识与技能培训，促进了社区居民的生活品质的提升。特别是老年教育，为越来越多的老年人提供生活与健康指导、提供学习和娱乐场所、改善精神面貌、减缓衰老以及与社会发展脱节的速度，等等方面，都发挥着积极积极地作用。

总之，如果说建国伊始的工农教育是大众主要是扫盲、识字学文化，改革开放开始的成人教育和至今的继续教育主要是在提升人们的适应就业和职业发展能力以及促进国家经济发展和人力资源强国建设。

3.继续教育在当前终身学习体系和终身教育体系架构中的位置

《教育法》中提出了“国民教育体系”和“终身教育体系”，并规定了我国教育基本制度是：实行学前教育、初等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的学校教育制度；构建学前教育公共服务体系；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制度；实行职业教育制度和继续教育制度；实行国家教育考试制度；实行学业证书制度；实行学位证书制度；开展扫除文盲的教育工作；实行教育督导和教育评估制度。《纲要》提出“现代国民教育体系更加完善，终身教育体系基本形成。”

笔者认为：全民终身学习架构的顶级为“终身学习服务体系”（替代终身学习体系一词）。2006年，北京市学习型组织建设指导委员会的专家们对“终身学习体系”一词进行了认真的讨论，认为不如使用“终身学习服务体系”一词更加便于人们理解内涵，最终将其写入《北京市关于大力推进首都学习型城市建设的决定》研制稿，2007年由北京市委市政府联合印发该决定并采用，该词随后受到国内许多专家的认同和使用。笔者在《终身教育》的2011年第六期和2012年第二期刊文《我国终身教育体系建设的五个概念与思考》，专门对“终身学习服务体系”、“终身教育体系”和“国民教育体系”的内涵以及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探讨。

“终身学习服务体系”是国家与社会为最大限度地保障公民能够实现终身学习而提供的、集教育引导、满足自我学习需求、学校教育管理、和社会教育管理为一体的服务体系。它主要包含有三方面内容：一是终身教育体系（广义的）；二是终身学习的管理与指导体系；三是终身学习服务的社会保障体系。[ 杨树雨.我国终身教育体系建设的五个概念与思考[J].终身教育,2011(6):63]

“终身教育体系（广义的）”是在终身教育、终身学习和学习型社会理念指导下，由国家为主体建立的包含国民教育体系、非国民教育体系和社会教育体系的现代教育体系[ 杨树雨.我国终身教育体系建设的五个概念与思考[J].终身教育,2011(6):65]。

“国民教育体系”主要是指学校和学历教育为主的教育体系，包含初、中、高三个等级的教育层次。包含有学前教育、义务教育、高中阶段教育、高等教育的学校。而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等开展的非学历教育培训和党、青、工、妇女、部分军警院校的在职人员学历与非学历教育不包括在内（我国加入WTO时也对相关教育类别做了划定）[ 杨树雨.我国终身教育体系建设的五个概念与思考[J].终身教育,2011(6):64]。笔者赞同一些专家关于取消“（现代）国民教育体系”称谓的建议，或明确“（现代）国民教育体系”是“终身教育体系”的子体系。

目前《教育法》和《纲要》中所说的“终身教育体系”其范围是窄化的，并非包含国人一生中所有的教育和学习。例如福建省、上海市、山西省太原市、河北省、浙江省宁波市五省市分别颁布的《终身教育促进条例》中都明确条款适用于：“现代国民教育体系之外（的各级各类）有组织的（终身）教育（培训）活动”，说明适用范围的窄化。

继续教育，在以上讨论中，被包含在广义的终身教育体系之中，被排斥于国民教育体系之外，相当于窄化的终身教育体系所保障的教育事业范畴。